【95珍/旻珍/圍巾】踏雪 14~15
※寫在文前的注意事項：此篇有些許95成分，請斟酌食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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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鏡面貼在臉頰上，漸漸被體溫同化。
不敢睜眼，生怕在倒映中看見令人失望的自己。
他緊抓著手中的麥克風，貼在唇旁，清冽的高音飄了出來。
「Caught in a lie……」
不對。
朴智旻皺緊眉頭，吐出的氣息將鏡面渲染一片。
「Caught in a lie……」
還是有哪裡不對。他想。
空氣漸漸灼燒，織成一個繭將他包覆。一根根的絲線竊竊私語著，告訴他，你做不好。
焦躁。
為什麼總是做不好？
令人厭惡，舞台上的你。
朴智旻緩緩睜眼，睨了眼自己，隨即撇開視線。
空乏的胃部熬不過長時間的練習，以疼痛抗議著，主人卻沒有理會。
若是雙翼在這裡，必然會驚訝於他陰鷙的臉色。
他總是掛著笑容教其他人舞蹈，對自己卻嚴格的幾近病態。
彷彿向誰訴說著謊言一般，歌曲在練習室中被反覆咀嚼，嚼爛了便吐露出來。
沒有攝影機跟著他拍攝，因為這不是七個人一起的歡樂練習，朴智旻也不會說那些「我都有好好吃東西」、「其他人比我更努力」的話。
這就是真實，自我刨析式的訓練。
金南俊曾說過娛樂圈流傳的話，一般的偶像實力都會停留在出道時，因為出道後便沒有時間練習了，光是要消化殺人行程就耗盡了體能。
可防彈的Vocal們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著，甚至稱不上是進步，就是不斷的提高。
朴智旻戴上帽子走出練習室時忽然想到，或許是因為他們都在痛苦中吧。
作為歌手受到的指責太多，實力遠遠跟不上rapper們，各自也都有受到抨擊的部分，似乎不練習就無法逃離。
路過辦公室時，他習慣性和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，順道詢問明日的錄音事項。
斷斷續續的新專輯錄音也差不多進入尾聲，未來即使要細修也只能塞在繁瑣的巡演間隙，無法改動大方向。
「我是最後一個錄音的嗎？」
「不，柾國明後天還要錄和音……」工作人員看了看外頭，「……今天錄音的過來了。」
他回頭一看，見金泰亨和金碩珍前後走了過來，前者帶著顯而易見的情緒，後者卻依舊是淡淡微笑。
金泰亨看見他時臉色更差了，「智旻也是今天錄音？」
「不是，我剛從練習室回來。」他輕描淡寫帶過，探頭看向對方身後的哥哥，「哥心情不錯？」
問句唐突，金碩珍愣了半晌，勉強答道：「沒，普通。」
語落追加了問句，「為什麼這麼問？」
朴智旻聳聳肩，「就是覺得奇怪，心情普通笑什麼啊？」
笑什麼？
是啊，笑什麼呢？
金碩珍移開目光，嘴畔的弧度卻更加提了一層。
「我笑點低，隨便講個笑話也能把自己逗笑。」
辦公室的職員們聽見這答案紛紛笑了起來，往常肯定露出傻笑的金泰亨只是垂下頭，口乾的舔了舔唇。
這個慣性動作朴智旻極為了解，不是緊張，就是覺得事情棘手時。
他默默看在眼底，試圖歛成一片風景，置身事外當個觀畫人。
可做不到。
「泰亨呢？怎麼不笑了？」
清亮的嗓音還是飄了出來，俐落的能斬斷落葉。
金泰亨猛然抬頭望過來，眼底的倉皇像秋天最初衰敗的枝枒。他是隻被拋棄的奶狗，尋求庇護，瑟瑟發抖。
可朴智旻只是笑笑回望，似乎不覺得自己脫口而出的問句有任何問題。
最終金泰亨支支吾吾回了幾句外星語，語焉不詳。
「笑、笑……我沒有不笑……」
他眨了幾下眼，訥訥張著嘴不知該怎麼回好友的話。
朴智旻彎著眉眼，眼尾上挑的餘韻有些尖銳，幾乎可以刺傷一切。
氣氛急轉直下，職員們嗅到空氣中獵食者和獵物的緊張對峙，一個個收了笑聲，彷彿拍攝著紀錄片卻不干預的攝影師。
最初只是為了營造七人親密不分的樣子，所以鏡頭上基本不讓工作人員說話，漸漸的鏡頭下也成了這般。
親密過了頭，越過了那條線。
「他不笑就不笑，」張力被冷淡的話語打破，金碩珍定定望著朴智旻，嗓音發緊，「不笑也可以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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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句話維護的意味過於濃厚，金碩珍甚至皺起了眉頭。
「泰亨的話，不笑也可以的。」他小聲說道。
朴智旻凝視他許久，笑了出聲，「哥好嚴肅啊，真可怕。」
泡水的海綿組織了整句話，吸飽滿滿的笑意，看不出一絲害怕的模樣。
金碩珍順著台階下，跟著笑了笑，沒多說什麼就走了。
兩個弟弟目送他離去，心卻不在同一條道上。
大哥的離開似乎令金泰亨鬆了口氣，肩膀微微垂下；朴智旻仍然維持著上一刻的笑容，只讓它如潮水緩緩消退。
半晌，朴智旻摟過金泰亨的肩，扯著他和職員們道別，也走出了辦公室。
穿著內增高鞋的情況下，兩人的身高倒是不顯差，可朴智旻畢竟還是矮人些許，搭肩的姿勢看著有些彆扭。
他沒放手，拉著對方頸部，湊過去貼在耳上講了句話。
「泰亨啊，我們是一樣的。」
這句話是如此的意味不明，要是平時金泰亨一定理解成「我們是一體的」，可此時卻不由得多慮了起來。
一樣的，沒有任何差異。
連戀愛也是一樣的嗎？他鬼使神差想道，腳步因而停滯了下來。
朴智旻鬆開他向前邁了幾步，手插在夾克兜裡，偏過身子，笑笑喚道：
「不走？」
他呆呆望著好友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親友濾鏡加持，朴智旻在他眼裡特別帥氣。
很有穿衣品味，飾品也選得很好，毛帽戴在頭上簡直量身訂做，靦腆笑起來時眼睛會瞇成一條縫。照顧別人的同時像個小天使，戀愛時卻又掩不住釜山男人的本質。
總結，很帥氣。
「你是不是……有什麼事沒告訴我？」
彷彿又回到了練習生時期，他穿著過氣的衣服，被人告知自己暫時不能公開時，幾近戰慄的不安。
那時朴智旻總是安慰著他，泰亨啊你很珍貴，你是防彈的秘密武器。
可23歲的朴智旻站在他前面，搖了搖頭，耳上的墜飾隨著擺動幅度泛出銳利鋒芒。
他一晃眼，那銀色耳墜又失去光芒，終於看清是箭矢的設計。
金泰亨趕緊踏了幾步站到對方身旁，仍然沒有比較踏實。依舊害怕被拋下，依舊恐懼前路印著腳步。
「智旻啊。」
「嗯？」
「我覺得……我好像喜歡碩珍哥。」他囁嚅著說道。
真實的圍牆轟然傾倒，小王子的玫瑰在一片柔軟的土地中，熠熠生輝。
那人氣定神閒的走入花園，輕輕撫摸沐浴在陽光下的花瓣，它是如此的純粹，美好的讓人心生嚮往。
「『好像』嗎……泰亨的喜歡比我想像的還要脆弱呢。」朴智旻漫不經心望向一旁會議室內圍坐一圈的工作人員，嗓音清亮。
啪的一聲。
他折下花朵，小心翼翼但毫不猶豫。
玫瑰的根依舊埋在土壤中，孕育出的花朵在此時被小王子折下。
它竟是沒有任何一根尖刺。
朴智旻想過許多次金碩珍的眼神，它大多是像個孩子一樣，閃爍著對某些事物的好奇及執著；可偶爾又似水，不會為任何土地駐足。
他看著他，說泰亨不笑也是可以的。
分明是在維護，卻尋不著任何一絲責備。甚至逃避緊追的目光。
朴智旻被那樣的眼神盯著，屏住氣息，試圖阻止興奮在血管流淌。
嘴角輕易被挑起，喉嚨彷彿渴望著什麼似的隱隱吞嚥。他看著金碩珍，說著真可怕。
真可怕啊，我。
那層虛假的面具被剝開後，一切變得格外清晰。
「碩珍哥喜歡的人們，要是查覺到了……該怎麼辦？」
方PD詫異抬眼，見朴智旻一臉無害，似乎真的很困擾地誠心發問。
見PD張口欲言，他又搶話道：「我們啊我們，珍哥最喜歡我們六個了不是嗎？該怎麼回饋呢？」
他話講得太過自然，方時赫恨不得咬掉舌頭，趕緊點頭附和幾句。
差點就以為金碩珍告白了，還想著要詢問一番，結果此喜歡非彼喜歡啊。
他狐疑地觀察朴智旻的神色，卻只看見一雙懵懂的眼眸。
應該不會是在套話……吧？
朴智旻報以一笑，對著手機螢幕陷入沉思。
良久，他起身告辭。
「那我先去練習了。」
如同他戴上墨鏡走入機場一般，連氣流也為之振動。他就是個棋士，氣定神閒的擺弄手上的國王。
稍微不注意，黑白棋面就會張開血盆大口。
「Checkmate了。」To be continue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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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是有點短小的智旻主章，自己寫著寫著也覺得他真的是個很帥氣的人。
還有要恭喜我們防彈獲得花冠！！看他們一個個上台領獎、發表感言實在太感動了，台下謙虛的和每個前輩老師鞠躬也特別帥氣。
當七個人自己坐著時又還是我們熟悉的那群少年，成長了，可眼裡盛裝的東西一點也沒變。
總覺得和他們一起走過的路既漫長又短暫，回頭看去曾經的傷痕全蛻變為璀璨星辰了。
祝各位看文愉快，有什麼回饋都歡迎在底下留言告訴我！